炊烟系住的乡愁 农家小调炊饭香

admin 4天前 15 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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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渐沉,炊烟在村落上空缓缓升腾,如柔软的灰色飘带,袅袅娜娜,似有似无地缠绕着夕阳余晖,它们静静在暮色中游动,好似无声的草书,写着村庄一页页日常而悠长的故事,我每每望见这景象,心便不由自主被牵引,那缕缕炊烟仿佛系住我漂泊的魂灵,牵引着记忆深处那灶火通红的厨房,那镌刻在童年味蕾上的柴火饭香。

炊烟系住的乡愁 农家小调炊饭香
(图片来源网络,侵删)

记得儿时,母亲总是灶间的主角,小小的厨房,氤氲着她忙碌的身影,她娴熟地抓一把松针,轻轻一划火柴点燃,那细小的火苗便如初生的婴儿般在炉膛里蹒跚摇曳,火舌舔舐着灶膛,暖意弥漫开来,随后她将劈好的干柴一根根小心添入其中,灶膛里随即吐纳出温煦而明亮的星火,这时,我总喜欢偎在灶边,任那红亮的光芒在脸上跳跃,听木柴在火焰里噼啪作响——那声响似在讲述着燃烧的欢喜,又仿佛在唱一首古老又温情的歌谣,母亲则从容地淘米、加水,然后轻轻盖上那厚重黝黑的锅盖,宛如垂下沉重的眼睑,开始酝酿一个沉甸甸、香喷喷的梦。

锅盖之下,米粒在水的拥抱中渐渐舒展,水汽袅袅而起,随着火势的温柔催逼,一股子诱人的甜香便如精灵般从锅沿缝隙悄然钻出,渐渐弥散开来,越来越浓,粘稠得仿佛能缠住人的脚步,待到锅盖边沿白汽蒸腾,母亲便适时撤去一些柴火,只留下文火在灶膛里悠悠吞吐着余烬的温热,耐心地焖着锅中那将熟未熟的饭食。

最让人心痒难耐的,是那锅底渐次凝结的锅巴,母亲揭盖前,先舀出上面松软的米饭,而后便轮到锅底那层金黄焦脆的锅巴登场了,那锅巴在铁锅的怀抱中舒展着身姿,宛如一片焦香四溢的黄金地图,布满诱人的裂纹,我们兄妹几个早已按捺不住,争抢着用小铲子撬下一块,顾不得烫手就塞入口中,那滋味在齿间爆裂开来,先是极脆,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焦香——那香,是火与米在铁锅上缠绵至极限的结晶,裹挟着灶膛里柴薪的精魂,只需一口,便足以让整个童年都饱含了滋味,足以让日后漫长的岁月都为之频频回望,而母亲每每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模样,脸上便漾开笑意,那笑纹如同灶火映照下明暗交织的温柔光晕。

而今,厨房早已换了天地,煤气灶、电饭锅占领了灶台,煮饭只消按下按钮,片刻即成,虽便捷无比,却再难寻得那灶火熏染的独特滋味了,有次我回乡探望,见老屋翻新,那曾吞吐着生命之火的灶台已被拆除,只余空荡荡一角,母亲见我怅然,便去邻家借来一只旧铁锅,在院子里支起简易炉灶,为我再煮一锅柴火饭,当久违的焦香重新弥漫在空气里,我的眼眶竟有些湿润,母亲却只轻声道:“急什么,好饭不怕晚,慢些才好。”——这话语朴素,却如一股温热泉流,悄然注入了我干涸已久的心田。

岁月流转,炊烟渐稀,灶火几近熄灭,我们失去的从来不是一口铁锅、一餐饭食,而是那用耐心与时间细细煨煮的慢生活本身——那慢,是母亲在灶前安详的守候,是柴火在灶膛里从容的燃烧,更是生命在烟火气里被慢慢抚平的纹路。

炊烟在记忆的暮色里愈发朦胧,却依然执着地缭绕,那柴火饭的香气早已超越口腹之欲,它如同一种密码,在灵魂深处悄然开启了一扇门——门内,是时间之火煨暖的过往,是慢的哲学所构筑的永恒乡愁,那缕缕炊烟,不仅系住了渐行渐远的村落,更系住了我们漂泊岁月中那方寸柔软而无法磨灭的印记:我们真正怀念的,是火慢烧、人慢等、日子慢过时,那生活本身在烟火气里被时间烘暖的踏实质地。

这质地,终归是心灵深处对从容不迫的渴求,对生命温度恒久不熄的追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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